他的目光越过他灰头土脸的先生,看向那桓姓助教——不知何时,他已站到了三步开外,此刻,也正看向他俩,目光与他的相触,居然毫不回避。
他腾地就从君潋怀中跳了起来,“唰”的宝剑出鞘。
“世子?!”君潋拦住他,“你干什么?”
之惟盯着桓助教:“你问问他。”
君潋的目光闪动了下,却没回头,仍看着之惟的眸子:“世子,请收剑。”
“先生?!”
“收剑!”
他只得“哐”的收剑,愤然转身。却听身后传来桓助教的长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哈哈哈哈……天火既降,谁人能避,谁人能走……”边说边扬长而去。
远处的火势似乎更大了起来,君潋回身而望,之惟见他眼中明灭的光亮,然后听他低笑着喃喃道:“……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
竟与那桓助教所言一样——《离骚》,那幽愤的篇章!他不由一惊,还没想通因果,君潋已拉了他手:“快走吧。”忙反握,十指相扣,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顿时涌入心房。先生,只怕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觉得是安全的,他想,那你呢?他望着他也握他握得很紧的手,却不敢相问,不知怎的,忽然就想到了离他老远的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