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女人双手抱住垂下的头,她的双腿一弯,便跪倒在地上。
“饶恕吧,埃德蒙,”梅色苔丝说道,“为了我,这个还爱着您的女人,您就饶恕吧!”
做人妻的尊严,还是制止住做情人和母亲的感情冲动。她的额头几乎触到地毯。
伯爵冲上前去,将她扶起来。
她由伯爵搀扶,坐到一张椅子上,这时,她透过泪眼,看到基督山那张刚毅的脸,脸上极痛和深仇交加,还显出一副很凶的表情。
“不让我彻底铲除这个该死的家族!”伯爵咕哝道,“让我违背激励我替天施罚的上帝!不可能,夫人,不可能!”
“埃德蒙,”可怜的母亲说道,她还要极力争取,“我的上帝!我叫您埃德蒙的时候,您为什么不叫我梅色苔丝呢?”
“梅色苔丝,”基督山重复道,“梅色苔丝!不错!您说得确实对,这名字叫起来,我仍然觉得很甜美;有多久了,这个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说出来。梅色苔丝呀,您这名字,我伴随忧伤的叹息呼唤过,伴随痛苦的呻吟呼唤过,也伴随绝望的喘息呼唤过;您这名字,我在地牢的草铺上冻得瑟瑟发抖时呼唤过,也在溽热熏蒸的牢房灼人的石板上打滚时呼唤过。梅色苔丝,我一定得报仇,因为,我忍受折磨十四年哪,我以泪洗面,我诅咒了十四年哪。现在,我对您说了,梅色苔丝,我一定得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