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令抹了抹额头滴下的冷汗，道：“我们还有多少人？涉圭他们来了没有？”
卫驹指了指身后的几名亲兵道：“这几个伍长，我都带来了，你问他们吧。”
慕容令走上前，道：“你们……”话犹未完，其中一人忽然抬起头来，看着他，哭泣道：“大哥，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们？！”赫然便是他一个庶出的弟弟。
慕容令一愣，只见另一人也看着他，咬牙道：“大哥，爹平日里什么都给了你，最后连我们的生死都不管——凭什么？！”正是另一个被慕容垂留在邺城的庶子。
他转头看去，只见卫驹也变了脸色，怨毒道：“世子，你为什么要劝王爷投奔秦国？！他不走，我们这些无辜之人，怎么会沦落到走投无路？！”
慕容令左支右绌，只觉脑海中被各种声音充斥，仿佛不同方向射来的利箭，同时扎在他的耳膜上；他苦苦支撑了片刻，终于手一松，刀掉了下去，整个人随之跪倒在地，大声干呕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有人走了过来，停在他身旁，威严道：“慕容令，你可知错？！”
他勉强抬起头，却是王猛——只见他手握金刀，俯视自己道：“你身为人子，父亲叛逃却不规劝；身为兄长，弃幼弟性命于不顾；身为臣下，图谋杀害四朝元老；身为主帅，屡战屡败，陷全军将士于绝境；身为慕容氏，为一己私仇，率外人攻打同族、倾覆宗庙、贼害旧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