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她矜持着。
“别犹豫了,一会儿过来吧。”他说,“我等着你。”
为了不让别人看到,她换去了平时穿的睡衣,换上了蓝色碎花的单衣裤。她穿过摆着自行车和杂物的楼道前往三单元。还得再上一层。也不敢躲脚让感应灯亮,她用手尖摸索着满是灰尘的走廊的台阶扶手。想象着有谁突然窜出来被不像夜归人的神秘的她吓了一跳。她推开尉少安事先为她打开的报社单身宿舍的大门,蹑手蹑脚闪进尉少安的房间。
“看见了隔壁的小李。”她一进屋就装做很害怕的样子说,吓他。
他笑着满不在乎地说不可能,腿抖了抖被子动了动。
“怎么就不可能?”她说。
他知道是不可能的所以也不解释。
“我半夜过来也有几次了。奇怪从来没有遇到别的人。”她说。
他说:“夜里真是睡眠的时间。”
“糟糕。”她又说,“刚才我洗脸的时候忘了把放在那儿的另一个脸盆拿回来了。里面还放着我的白大褂。”
“行了,没人拿。”他说,“还想那些俗事干什么。上来吧。”
像没有被抓到的小偷她高兴地跳上了尉少安的床。他们同时意识到了动作的过激就停下听了一会儿。外面还是寂静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