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跟在身后的余欢屈膝行了一礼,“禀夫子,纪云舒托学生带手书一封,请夫子过目。”
谢夫子提笔的手一顿,目光中满是疑惑,“纪云舒不是让她堂妹前来告假吗?如何又让你带手书一封?”
余欢目光澄澈,平静地答道:“这是她昨日连夜派人送来的,因为原因复杂,怕口头告假不能表述完整,于是特地手书一封,表示对夫子的尊重。”
谢夫子挑眉看了一眼纪云涵,放下笔接过信笺,目光略过上面的字迹:
谢夫子安:
近日来,双亲时常入梦,云舒心中颇为不安。询问过明月庵主持后,恐是父母孤单,伤心云舒不能尽孝膝下。特请主持代为供奉明灯于佛前,但前几日还需学生与主持一起在佛前念经,故需告假三五日。
云舒年幼丧双亲,常常夜不能寐,望夫子怜学生微薄孝心允假。从明月庵归来后必定伏案苦读,不落下课业。
纪云舒敬上
单看信上的字,谢夫子的眼底便带上了喜色,好一手潇洒俊逸的行楷。不似闺阁女子字体大多绵软,纪云舒这字笔力遒劲、姿态优美,倒有几分《兰亭序》的神韵,不过比之更加秀丽一些。假以时日,此女定当不凡。
再看内容,说清楚是因为双亲早亡,特地去庵里做法事,本就孝心一片。何况谢夫子前两年才送走老母亲,比其他人更懂云舒信中所言的夜不能寐。一时之间,他倒生出了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