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巴扎罗夫终于给自己找到了工作。有一天他在场,华西里·伊凡诺维奇为一个农民包扎伤口,但是由于老头子两手不停地发抖,怎么也包扎不好绷带,于是儿子上去帮忙,从此以后他就开始参加父亲给人治病的工作,尽管同时不断地嘲笑他自己建议采用的治疗方法,也嘲笑马上采用这些方法的父亲。但是,巴扎罗夫的嘲笑,一点儿也没有使华西里·彼得罗维奇感到难堪,甚至反而使他得到一些安慰。他用两根手指把他自己油渍斑斑的便衫压在肚子上,一边抽着烟斗,一边津津有味地听巴扎罗夫说话。巴扎罗夫说的俏皮话越辛辣,他幸福的父亲便笑得越开心,把自己的一口黑牙齿全都露了出来。他甚至不停地重复这些俏皮话,其实有时候那些俏皮话并不俏皮,或者毫无意义,比如在好几天中,他无缘无故地老是反复念叨一句:“好啦,这是区区小事!”他这么说仅仅是因为他儿子知道他要去做早礼拜时说了这句话。“感谢上帝,他停止忧郁啦!”他对他妻子悄悄说道,“他今天痛骂了我一顿,真奇怪!”然而,一想到他有了一个这样的助手,他就欣喜若狂,内心里充满了自豪感。“对了,对了,”他把一玻璃瓶古里雅尔药水或者一盒白药膏交给一个穿男人的粗呢大衣、戴一顶双角帽子的乡下女人时,对她说,“亲爱的,你应该时时刻刻感谢上帝,让我儿子住在我家里,现在可以用最新的科学方法给你治病了,你明白吗?法国皇帝拿破仑都没有比这更好的医生呢。”而那个来诉说她“浑身刺痛”(不过这些词的意思,她自己也解释不清楚)的乡下女人只是一个劲儿鞠躬,然后把手伸进怀里,从中摸出用毛巾的一头包着的四个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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