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忍了忍眼泪,“周庆余只是暂驻承平,等这里局势稳定,他还是要回沪都去,父亲您知道的罢。女儿嫁了,就得跟他走,世道混乱,山长水远,只怕这一辈子再难相见了。父亲……舍得女儿?”说着,眼泪已经滚落。
温正元被问的一怔,竟不知如何作答。答案久等不至,温言辞了父母,回房去了。
温父气的捶桌,“冤孽!这周庆余据说是出了名的蛮横,同胞弟弟都被打发出家门,生死未卜。我这别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可有什么法子,周帅聘礼都下了,温言不嫁,他堂堂督军的脸面往哪搁?”
温母一听,这哪是一桩好婚姻,简直是送女儿去死,抽了帕子就开始抹眼泪。
“哭!哭有什么用?是福是祸尚未可知,别先顾着抹眼泪,晦气!”
温言整夜未眠,抱着膝头缩在床脚,枯坐到天明,脑子里来回想的都是这桩婚事。周庆余到底安的什么心?下聘求亲这样的大事,事先竟然连个征兆也无。
又不知那周庆余是什么秉性,若是她铁了心不嫁,会不会给温家带来不可预知的麻烦?想必他是要风得风惯了的,忍不得旁人忤逆。温言想她一人是小,豁出去拼得鱼死网破也没什么,可连累阖家上下陪着遭罪是大。父亲不能享女儿的福不说,还要拿全副身家去赌周庆余一个“高抬贵手”。她左思右想,整颗心像是放进了油锅里煎炸一样,片刻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