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生是困境,我希望是与你在一起。
【8】
那女郎在暮色苍茫时分到来,依旧是柠檬茶和长条面包。我和堂吉诃德聊得很开心,见她来了就起身相迎,她瞪着我,清清楚楚的中文:“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她跟我开玩笑了呢,我多么高兴,说不出的高兴。
我很喜欢一个人,得不到。喜欢得不晓得怎么办才好,得不到。可她是我的同胞,我还算走运,真的,这样也好。
其后我如愿以偿,她唱了《船歌》。是青山绿水般的音色,五年前的北京,我第一次听到它,歌手的嗓音如年轻气盛的少女,踏浪而来殷殷相询,而此刻听她唱,是娴静妇人漫唱流年,一派悠然自得。
年少的爱情,务必要血泪纠缠才算快意。但千山万水一路相携,终可返璞归真,只余相依为命的两个人,走到杏花春雨深处。
再浮华的过往,俱往矣。没变的是他们之间,他爱谈天她爱笑,一切如旧,一切如新。我看看她,又看看他,恨不得扑倒在荒地里痛哭,为这终生的求不得。
可最终,我只笑语喧哗,谈起我的家乡湘北,他们尚未亲临的小城。湘北的风光是很好的,每到落雨前,云朵都胖胖的低低的,拿一块砖头就能把它们拍散了似的。可我知道,她和她的爱人坚不可摧,是西班牙的云,高远淡漠,以颠沛流离打底,有丰富的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