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文说:“我们没干那事,是蚂蟥家的狼粪,还有三驴儿家的狗腿儿,他俩带头儿打的。”
嘉武补充道:“蚂蟥家的狼粪是学校的红司令。”
“怪几子,”姥姥撇嘴道,“司令,瘪色!”
咏诚妈不解姥姥的话,惊异地看着五婶。
五婶岔过话头:“咱龙河湾自从那天在八间房造反的先儿天龙家河、丰台中学都学着昌黎县中学造反咧,蚂蟥的儿子领头成立红卫兵,妈亲戚,闹得忒邪乎呀,把校长、主任、有污点儿的、家庭出身有问题的老师全都打了,还关起来好几个。”
“啧啧,这可咋好……”这些话听得咏诚妈心惊肉跳。
“想了这是没王法咧?”五婶着说道,“嫂子,你说咱村里那回造反,把人家孙兰亭打死了就算完咧?”
“说的是呢。”咏诚妈不敢多说。
“咏诚你们北京准保闹得忒邪乎吧?”五婶看着龙咏诚说,“我们嘉芸爸来信说他们长春那边也闹得挺邪乎。”五婶的丈夫在长春汽车厂当工人,也是五婶一家倍感荣耀的根源。
龙咏诚顺着妈的样子,也不敢多说话,只“嗯”了一声。
咏诚妈问五婶道:“前头四哥也知不道在家没在家。”
“哪道喂,兴许在家呀?”五婶伸着脖子透过玻璃窗往前头望望,撇嘴笑道,“这个点儿,四哥还不上西头儿去呀?嘉丽准保在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