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京一看,中国的政治赠势还象从前一样。袁世凯虽然死了,但是北洋军阀继承了袁氏的衣钵,并分化成大大小小的派系,展开了争权夺利的斗争。政府中贪污腐败风气,依然如故。华工新约送到外交部,足足等了四个月还没有批准的信息。
有一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来访问我,他问我:“听说你带回一个招募华工赴法的条约,批准了没有?”我说:“还没有批准。”接着我详细地给他解释了这个条约比前一个条约要好的多。他说:“你没有在北京住过吗?你是学生吗?真是迂夫子!这里的事,非钱不行。如果有钱,再坏的条约也能批准。如果没有钱,再好的条约也批不准。你这种事至少可以赚几百万,你就是拿—二百万出来也不算什么?”我说:“我们就是为了反对赚工人的血汗钱,才辛辛苦苦争回了一些权利。我们没有钱,不但不愿拿钱去运动,就是人家拿钱来运动我也不行!”说着说着两个人就大吵起来。他临走时说:“你执拗得很,让你看看吧!”事后才知道,这个人就是北京政府外交部的一位科长派来的。在军阀官僚统治下,什么好事也办不成,不铲除军阀统治和官僚制度,中国决无得救的希望,这是对我的一次严重教训,我立志要和恶势力斗一斗。当时我没有任何其他办法,还幻想通过个人关系去说服外交部长伍廷芳。我想:伍廷芳是一个同盟会员,总不会和贪污官僚一样。他身为外交部长,是会有批准条约的权力的。哪里知道:官僚机构,重重叠叠,相互牵制,伍廷芳虽然答应批准条约,可是外交部内上上下下的官僚们都想捞一点油水,仍旧拖延不动,事情就这样拖下去,没有得到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