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玉枝,也就是帮你。我们知道自己不行,可你行啊。就你这身功夫,这嗓子,这表演,那就是最好的李慧娘了。你不能任人朝圆的、扁的乱捏了。你得主动出手呢。”楚嘉禾说这些话,倒也是她的真实想法。她觉得,自己是咋都斗不过团上现在那个李慧娘的。无论功夫、嗓子,跟人家都不差上下,无非就是比人家年轻漂亮些而已。但人家是本团的科班学生,而自己是“外县”的“野八路”。即使自己当时真上了李慧娘A组,只怕现在也跟忆秦娥一样,是被踢出局了。看来症结不在楚嘉禾上还是忆秦娥上的问题。症结在:要彻底打破“外县范儿”不能唱省城主角的神话。只有让忆秦娥先把这个神话打破了,才看她们能不能朝舞台中间站一站了。
刘红兵不停地问她,咋出手才能有效果。她就说:“打蛇得打七寸呢。这个团,好像封子导演挺厉害的,单仰平团长都得看他的脸哩。不行了,就从封子身上先下手。”
刘红兵就问:“封子抽烟不?”
“抽。”楚嘉禾说。
“抽啥烟?”
“反正是带过滤嘴的。”
刘红兵又问:“喝酒不?”
“喝。我看有两次进排练场,都是面红耳赤的。”楚嘉禾说。
刘红兵啪地凌空打了个响指:“那就好办。”
七
楚嘉禾和周玉枝走后,忆秦娥忍无可忍地,到底还是大发了一次脾气。她是坚决想把刘红兵赶走了。她觉得,刘红兵这个家伙是故意要把她和他的关系,弄成既定事实。楚嘉禾和周玉枝的一脸坏笑,她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可她当时又不能发火,就任由着这个家伙去表演了。在她送楚嘉禾、周玉枝出门的时候,楚嘉禾竟然把什么时候结婚的话都问出来了。她一再解释,楚嘉禾还是那句话:“妹子,这事甭解释,越描越黑。我和你玉枝姐,虽然没吃过猪肉,可谁还没见过猪走路了。你就好好过你的小日子吧。这拐角房也挺好的,我看床也蛮软和,你就好好享受吧。嘻嘻,我的碎妹子。”说完,两人嘎嘎嘎地笑着跑了。气得她在待业厂门口,傻站了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