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听她这么说,他才意识到,她在家中的处境并不好。
想来也对,若是自小就被疼爱的姑娘,如何能养成这样倔强的性子呢?手腿被打断了都不喊疼……
沈雁书说:“那便不告诉他了。”
许清凝沿着墙壁蹲下,捡起那壶只喝了一半的酒。
她想不明白,都喝了这么多,为何还如此清醒呢?
太过清醒,任何一点疼痛都被无限放大。
她看着眼前的男子,想起了很多往事。
“沈大人,你是三甲及第中的状元,你父母肯定一直为你骄傲吧。可你知道吗?我少时在学堂,也总是得第一名的。”
“可我即便得了第一,我的父亲也不会高兴,他甚至还会骂我想出风头,后来……我就再也不敢争上游了。”
许清凝抬手擦了擦唇边酒渍。
“如此想来,我这辈子也就得过他一句夸赞。前些年他喜欢附庸风雅,经常请文人墨客来府里,有个秀才说我字写得好,他也跟着说了句不错,”
“为了讨好他,我做了很多以为能让他高兴的事。”
“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努力讨好也没用,从我出生,他就不喜欢我。”
“我的父亲,厌恶我。”
如果许清凝没有见过别人的父亲,或许还能安慰自己,所有的父亲大都是那样的。
可她明明知道不是的。
全天底下,大概只有她的父亲,不喜欢自己的女儿。
许清凝挪了几步,蹲在沈雁书跟前,和街边没人要的流浪小猫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