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角门以内,就是跨所。当初凤仙秋葵曾说过,如若房屋盖成,也不准张家姐姐搬出,故此张立夫妇带同牡丹仍在跨所居住。李氏见了牡丹道:“女儿,今有员外救了官儿娘子前来,妈妈一人张罗不过来,别人都不敢上前。女儿敢去也不敢呀?你若敢去,妈妈将你带过去,咱娘儿两个也有个替换。你不愿意,就罢。”牡丹道:“母亲,这有什么呢,孩儿就过去。”李氏欢喜道:“还是女儿大方。你把那头儿抿抿,把大褂子罩上。我这里烹茶,你就端过去。”牡丹果然将头儿整理整理,换了系裙。
不多时,李氏将茶烹好,用茶盘托来,递与牡丹。见牡丹抿的头儿光光油油的,衬着脸儿红红白白的,穿着件翠森森的衫儿,系着条青簇簇的裙儿,真是娇娇娜娜,袅袅婷婷,虽是布裙荆钗,胜过珠围翠绕。李氏看了,乐的他眉花眼笑,随着出了角门。众妇女见了,一个个低言悄语,接耳交头。这个道:“大妗子,你看哟,张奶奶又显摆他闺女呢。”那个道:“二娘儿,你听吧,看他见了官儿娘子说些吗耶,咱们也学些见识。”
说话间,李氏上前将帘掀起。牡丹端定茶盘,到屋内慢闪秋波一看,觉得肝连胆一阵心酸。忽听小金章说道:“哎哟!你不是我牡丹姐姐么?想煞兄弟了!”跑过来,抱膝跪倒。牡丹到了此时,手颤腕软,当啷啷茶杯落地,将金章抱住,瘫软在地。何氏夫人早已向前搂住牡丹,儿一声,肉一声,叫了半日,哇的一声,方哭出来了,真是悲从中心出。慢说他三人泪流满面,连仆妇丫环无不拭泪,在旁劝慰。窗外的困妇村姑不知为着何事,俱各纳闷。独有李氏张妈愣忄可忄可的功又不是,不劝又不是,好容易将他母女三人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