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用一根手指按在嘴唇上。
“德·基督山伯爵先生!”她小声说道。
看到这姑娘眼中惊恐的神色,她双手颤抖的样子,以及她急忙蜷缩在被子里的动作,就不难理解还有最后一点儿疑虑,阻止她相信眼前是真实的。基督山深夜来到她的卧室,神不知鬼不觉,穿墙而入,既荒唐又不可思议,瓦朗蒂娜神志虽恍惚,也觉得根本不可能。
“不要喊人,也不要害怕,”伯爵说道,“就是在您内心深处,也不要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和不安;您看到在您眼前的这个人(要知道,这一次您看对了,瓦朗蒂娜,这不是一个幻影),在您眼前的这个人,是您梦想所能有的最慈祥的父亲、最恭敬的朋友。”
瓦朗蒂娜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害怕极了,这个声音向她表明,说话的人真实存在,因而她不敢应答了;不过,她那惊恐的眼神似在表达:如果您的心是诚挚的,那么您怎么会进屋来呢?
伯爵凭其非凡的洞察力,当即就看透姑娘心里的想法。
“您听我说,”他说道,“或者干脆,您看着我,瞧瞧我这熬红的双眼,瞧瞧我这比往常还要深陷的面颊,这是因为一连四夜,我一刻也没有合眼;一连四个夜晚,我在守护您,保护您,我要保住您这条命,为了我们的朋友马克西米连。”
病人的面颊登时泛起欣喜的红晕,须知伯爵说出这个名字,就完全打消了她对伯爵心存的最后一点儿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