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是消失得很快的希望:老子与孔子底中国如日本一样,否定了它过去的智慧(Sagesse),为的要模仿欧洲。被凌虐的杜髙鲍人移民到加拿大去了;在那里,他们立刻占有了土地,使托尔斯泰大为不满。哥里人,刚才脱离了国家底羁绊,便开始袭击和他们意见不同的人;而俄国的军队,被召唤着去把一切都镇压平了。即是那些犹太人,——“他们的国家即是圣经,是人的理想中最美的国家。”——亦不能不沾染着这虚伪的国家主义,“为现代欧罗巴主义底皮毛之皮毛,为它的畸形的产物。”
托尔斯泰很悲哀,可不失望。他信奉上帝,他相信未来:
“这将是完满之至了,如果人们能够在一霎间设法长成一个森林。不幸,这是不可能的,应当要等待种子发芽,长成,生出绿叶,最后才由树干长成一棵树。”
但要长成一个森林必须要许多树;而托尔斯泰只有一个人。光荣的,但是孤独的。全世界到处都有人写信给他:回教国,中国,日本,人们翻译他的《复活》,到处流传着他关于“授田于民”底主义。美国的记者来访问他;法国人来征询他对于艺术或对于政教分离的意见。但他的信徒不到三百,他自己亦知道。且他也并不筹思去获得信徒。他拒绝朋友们组织“托尔斯泰派”底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