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这月宫餐馆一个管账先生,因为勾搭上本柜上女招待,用亏了钱,被掌柜辞退,掌柜惩于前失,不敢再用精明漂亮的人,就寻了个三十多岁的乡下土老儿,继任司账之职。这土老儿也上过二年村塾,但干这繁杂的职务,却有些应付不来,每晚结账的时候,总是弄得满头大汗,抓耳搔腮。白天清闲时,他却又无忧无虑的,唱他家乡的嘣嘣腔儿。自贞本来心软,夜晚见他受罪,既生怜惜之心,白天听他唱些淫词浪语,不免又动孤栖之感,于是就向他暗通情愫,偷致殷勤。那土老儿年过三十,尚未娶妻,又加满腔子都是马寡妇小老妈的风流艳史,本来已到了看见母猪都动心的程度。自贞虽然容貌不大高明,但比母猪已苗条许多,何况又是剪发天足,短袖旗袍,比他家乡中的村姑,分外来得摩登。自贞这一勾搭,他怎会不移船泊岸,拜倒在绣花鞋下呢?自贞有生以来,发出的热情,能够得反应,这还是第一次,自然不胜知己之感,甘心把一切一切都贡献给他。于是二人打得火热,不过这土老儿自从交结自贞之后,每夜算账,费得时间越长,出的臭汗越多了。
日子一久,姐妹们也都知道自贞这贴膏药,竟而黏到管账先生身上,大家引为笑谈,尽情奚落。还故意在每日午后清静时间,全体都躲上楼去,叫他二人自在谈情,预备等他们谈出笑话来,大家好看热闹。自贞和那土老儿先生,却是得乐自乐,满不在乎。所以这时丁二羊推门进去,恰看见这一对情人在账桌后面,互相拥抱,做着无限丑态。二羊看着方才一怔,那二人已经发声大骂了。后事如何,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