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姹倾身将夏老夫人扶起,期间未曾抬起过头。
陆银屏眼尖地看到了她,蹙眉道:“她怎么来了?”
拓跋渊顺着她目光看去,便见着了夏老夫人身侧挽着的那名侍女。
那侍女低垂粉颈,能看得出生得极标致俏丽,比之自己身边的陆四有过之而无不及。
陆银屏见他久久不言,稍稍侧目,见天子正盯着玉姹看,想起这人是个色中饿鬼,登时心头就像被浇了盆冰水下来。
她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一下便甩开了他的手。
天子忙去扯她,所幸二人袖子宽大,一来一回倒看不出什么大动作来。即便有些眼睛毒辣的,也只当是青春夫妇之间的情趣罢了。
陆银屏也是个在外头会给夫婿面子的人,闹得太过俩人都不好看。心里盘算着过了这遭俩人独处的时候,非要他磨破嘴皮子了才赏他点儿好脸看。
他们二人入了殿,随后宫人也拥着夏老夫人和玉姹走进来。
夏老夫被赐了座,又是一番不卑不亢的谢辞后,这才坐下来慢慢打量陆银屏。
陆银屏有些心虚,却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去撒娇。
“外祖母这时候怎么来了?一路颠簸身体可还受得住?路上带了多少人伺候?早说您要来,我就去派人接您了,何须劳您…”
夏老夫人两手交叠支在手杖上,眯起了眼睛看陆银屏,看得她心中直发毛。
“娘娘如今侍奉天子,身份不同从前。”夏老夫人忽道,“老身抚养娘娘十数载,何其有幸?从前虽是尽力,可也常有照料不当之处,自觉愧见圣 颜。今日听闻陛下娘娘召见,老身不甚惶恐,所以才推三阻四,外头人看了倒觉得是老身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