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向艇外监视屏。在探照灯的光柱中，几艘被海蜇群纠缠的潜水舰时隐时现，还是从没见过的类型。或许是在执行什么需要海蜇群来掩护的任务。
或许是敌军。
何哲还想说什么，但是通信频道被强制占用了。是上级，或者上级的上级。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还有时钟的嘀嗒声。不知何时，第九研究所里剩下的人都来到了总监控室，他们跟他一起沉默着。
“刺啦”，频道被还了回来，而何哲还没来得及再次开口。
“释放67号。立即。”是江良的声音，他很少用这样命令式的语气说话。67号是他们研制的第一种攻击性海蜇，理论上来讲，成蜇能够长到五百吨以上，是海底世界的霸王。
何哲也跟着严肃起来，说：“收到。”他把手掌伸向操控台旁边的凹槽，犹豫了一下。
“立即。”江良强调着，仿佛能看到何哲的犹豫。
67号繁育池的舱门悄无声息地打开，海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
那是只庞大的海蜇，伞状蜇体发出孔雀绿般的荧光，布满金色花纹。海蜇体内90%以上都是水分，本不会有这样鲜艳华丽的颜色……但它确实诞生了，优美、庞大、神圣。它游出那间狭小的囚室，天罗地网般笼罩下来，成千上万道丝状触须自在地摆动着，释放着毒素——这种经过特殊改造的毒素更像是天然致死剂，能使其他水母的蜇体即刻销蚀，却对人体基本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