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是妈妈太软弱了,你很快就可以见到爸爸了,爸爸会保护你的。”
“南柯啊……你要……干干净净长大呀……”
年幼的男孩跪在母亲身边的血泊中嚎啕大哭,尚未看懂这一切,南绛便被踏雨而来的将军带走了。
南柯的声音颤抖而虚弱。
“舅舅说,妈妈死了。”
霍云骁的眼尾攀上琥珀色的晶莹。
“南柯,你的母亲是死于抑郁症吗?”
“……不是。”
“是死于浴缸中的割腕自杀吗?”
“……不是。”
漫长的沉默之后,机器内腔中传来南柯低低的哭声。
男人哭声极低,可在内腔中造成了朦胧的回声,像是小兽藏在山洞之中的呜咽,低哑又无助。
欧瑾走上前,轻声说:“云骁,他醒了。”
第一个从强大的深度催眠之中醒来的病人,可源动力却是这惨不忍睹的往事。
霍云骁转身,垂下眼帘。
“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我们先出去。”
密闭的内室之中,隔音效果极好,于是没人看见更没人听见那冷血薄情的K洲死神嚎啕大哭,声如苍狼哀嚎。
那些纠缠他二十几年的噩梦都是虚妄。
没有浴缸,没有割腕,更没有抑郁而终。
往事扑面而来,真相冲垮意志。
原以为这些天的眼泪已经足够软弱,可如今再看,真相越是明朗,就越是痛不欲生。
这世上最软弱的不是眼泪,而是除了眼泪,我已经没有别的任何东西可以拿来祭奠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