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爱宋轩到痴狂,后来又恨入骨髓。哪怕前尘最后两年,她对他没有一次笑容,没有多说过一句话,却到临死前,看到对方抱着自己神色凄惶地声声呼唤时,还有片刻心痛和惆怅。
哪怕今时重遇,她也花了许久许久,才能坦然面对。在宋涟绑架前,她都能说服自己保留前尘的恨意,对他哪怕不再多余报复,也没有半分牵挂。可后来知晓,前尘一切错误,都也许只是自己的愚蠢,和宋轩的犹疑、徘徊,而注定的结局。
那日李昭玉说,宋轩一厢情愿,怪不得贺南风。她会这样说,大抵也如贺家父兄,如兆京众人般,认为宋玉檀本就是配不上侯府嫡女的。
而宋轩虽从未开口表露,贺南风却早知道,前尘到今时,他都有自卑在骨子里,与他母亲王氏一样,因为自卑,而显得更加锋利与偏执。所以,前尘的宋轩,或许一直坚信,只有自己登上国公之位,才能面对心爱之人。
他若不顾所谓大计,迟迟叫她等待,她不至嫁入逸王府。他若如她一般爱得彻底和干脆,不会叫柳清灵有借势上位的机会。
但他并没有如柳清灵所说的一般,一切都是欺骗。然今时的贺南风,也哪怕在须臾无奈和心软之后,就立刻用理智强迫自己回到寻常冷漠。因此,才有了宋轩不解的质问,好似他们从来不能,好好说一句话。
李昭玉曾感叹,她将极致的理智的极致的情感合二为一。在宋轩这里,才是最好的证明。贺南风无法放任极致的情感肆意流淌,便要以极致的理智,来掌控和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