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右边走了过来,我打开车门,让他坐在旁边,开动车子。他是个很活泼的小家伙,却不知怎的忽然沉默起来,想了一会儿,一双眼睛不时从他那两条向上鬈曲的长睫毛下打量我,接着叹了一口气。这样的一个小雏儿,可已经学会叹气了。难道他也应该来这一套吗?我就问他说:‘凡尼亚,你的爸爸在哪儿啊?’他喃喃地说:‘在前线牺牲了。’‘那么妈妈呢?’‘妈妈当我们来的时候在火车里给炸死了。’‘你们是从哪儿来的呀?’‘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你在这儿一个亲人也没有吗?’‘一个也没有。’‘那你夜里睡在哪儿呢?’‘走到哪儿,睡到哪儿’。
“这时候,我的眼泪怎么也忍不住了。我就一下子打定主意:‘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我要领他当儿子。’我的心立刻变得轻松和光明些了。我向他俯下身去,悄悄地问:‘凡尼亚,你知道我是谁吗?’他几乎无声地问:‘谁?’我又同样悄悄地说:‘我是你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