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珍压低声音道:“你刚才说的都是国民革命军。我见才仁的时候他说他要往东走,说红军要来咱们西北,他要去当红军。”
“红军杀人吗?”拉姆吉害怕地问。
“军人都杀人的,才仁说红军杀坏人,杀那些虐待贫苦百姓的人。”
拉姆吉听珍珍这么解释,后悔自己生儿子没有好好娶媳妇过日子,当军去杀人作孽。
“当军是好事,现在的世道,男人手里没有枪杆子,别人就欺负你。女人没有个拿枪杆子的男人依靠,就连傻子也会欺负你。”珍珍说着,难免有些激动,想起自己的经历,伤感起来。
三十
拉姆吉从珍珍哪里回来,夜里就失眠了。想着儿子才仁,他在受苦吗?会不会被人欺负?会不会饿着肚子?会不会衣服破烂没人补?想着想着,就想起这里的那些死去的人,想了一会儿,又看着身边的丈夫嘎玛呼呼睡着,鼾声四起,就更加没有睡意。拉姆吉披上袍子,轻轻关上门出来。
外面夜色冰凉,月色如珠,拉姆吉方便后,滚烫的身体渐渐爽快了很多,忽然听到远处狗吠,叫声渐渐大起来,紧接着就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闹起来,王清正家那边放了火,都烧起来,隆冬天里的火烧起来就难以扑灭,旺盛起来。嘎玛执意要出去,说自己是个军人,不能窝囊废一样躲在家里,拉姆吉拦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