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就滚。从此我不跨这门槛儿!”
他扬扬长长地滚了,一副大丈夫气概。
孩子追出门,眼泪汪汪地拽住他手:“叔叔,你别和我妈生气,别和我妈生气……我妈这次又没打你……”
当年那一记耳光,不知为什么,连孩子也不忘。
他叹口气,挣脱手,抚摸着孩子的头说:“你不懂……你小小孩儿能懂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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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在返城后的最初两年中,严晓东的全部精力投入在他的“事业”中,废寝忘食折腾小买卖,姚守义却一直害着痛苦的单相思。一记耳光不但没能使他成为“可以教育好”的男人,而且将他穿糖葫芦时那种情欲的冲动扇得深刻了。不少男人都是挨了女人的耳光之后更爱她们的。
单相思的并发症是失眠,严重了神经衰弱。他的睡眠已经得靠“安定”保证了,还以神经衰弱的名义休过病假。孩子天天在他眼前转,看着孩子他就想孩子他妈。曲秀娟在外地想到过他,梦见过他。想他会不会对那一耳光之耻耿耿于怀,给她的儿子什么气受;梦见他百般虐待她儿子。梦里哭,醒来更哭。生活往往就是这么阴错阳差,差那么一丁点儿不对劲。好比螺丝帽和螺丝杆儿勚了一环扣,硬拧非但拧不上,还两败俱伤;寸劲儿碰巧了,噌噌地就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