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拉西创造了“意识形态”一词,这个在当时积极进步的概念经由拿破仑的曲解和污蔑而变得面目全非、抽象空洞。意识形态被意识形态家认定为是有助于社会改革进步的真实意识,但拿破仑政府在宗教势力的鼎力支持下向帝制统治演变时,和这些意识形态家的矛盾变得不可调和,并赋予了意识形态否定和贬义的色彩,使“意识形态家”这个指称兼具“意识形态家”和“空想家”两种角色。
拿破仑指责来自共和派和自由派的意识形态家用“冗长散漫的形而上学”代替了“性情知识和历史经验教训”,这样的指控具有强烈的反讽意味,因为“形而上学”正是具有唯物主义思想的意识形态家们所不能容忍的目标,他们相信思想观念和物质条件之间有种紧密的相互联系,有时也承认思想观念还是社会生活的基础。正是由于这个立场不是那么明晰的弱点,被拿破仑抓住并放大,认为他们在过度的理性主义中夹杂了不计其数非理性的东西。“在他眼里,这些理论家对理性规律的探寻已经走到把自己锁在抽象空间中的地步了,像精神病患者一样脱离了物质现实。”①这样意识形态这一术语的表意由科学理性的代名词偏移到空洞虚无的唯心主义层面,结果“摇摆于肯定的和否定的含义之间,是意识形态概念的全部历史的特点”②。这些思想无疑影响了德国古典哲学传统关于意识形态的思考,而这些思想以及德国古典哲学的相关思考也影响了马克思的意识形态理论的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