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献倒也罢了,他对这位旧梁王、新天子的糊涂劲儿知之甚详,所以接过这金丹,令幕僚立时敷衍了一篇什么陛下垂爱感激涕零云云的奏疏,崔倚哪里有这等好脾气,等送金丹的使者一走,便没好气地连匣子带金丹都扔到了帐角。
相较之下,这位陛下犒赏三军的肉食,仿佛更得人心一些,起码令军中真心实意,好生山呼万岁。
李嶷忙了一天,回到帐中才看到,这位天子、自己的父皇竟也赐了自己一匣金丹,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正拿那匣金丹无可奈何之际,忽见裴源走进帐中,便随手塞给他。
裴源本来还没看清是何物,待烛下一瞧,看得分明,不禁苦笑:“十七郎,这是御赐之物,给我不大好吧。”
“拿走拿走。”李嶷连连挥手,“别让你爹看到,赶紧找个地方偷偷埋了。”
裴源见他换了衣裳,不由问:“已经起更了,你还要出去?”
李嶷道:“不出去。”喜滋滋地说道:“待会儿节度使也来。”虽然李嶷自己兼着镇西节度使,但既然提到节度使,那么必然是指卢龙节度使崔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