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从镜像到工具
机械机器人作为玩乐机器在19世纪上半叶逐渐退出了人们的视野,工业革命时期出现的劳动机器成为文学界新的关注对象。玩乐机器制造的是娱乐,是对历史、艺术、音乐和文学样本的复制,将文化习俗用机器的形式表现出来,引起人们的讶异和赞叹。劳动机器则以生产为目的,其产品是消费品或再次进入下一个生产环节的物品。如果说机械机器人是对人的模仿,那么劳动机器则是对人力的替代。
让·波德里亚(Jean Baudrillard)在《象征交换与死亡》(L'échange symbolique et la mort)一书中分析了18世纪的人造人,即自动木偶与工业时代以生产为目的的机器(或机器人)间的区别。他认为,自动木偶是针对人的戏剧性、机械性、钟表性进行的仿造,其中的技术因素完全屈从于类比和仿象效果。自动木偶扮演宫廷里的人或有教养的人,它在大革命前参与戏剧和社会的游戏。以生产和劳动为目的的机器或机器人则受到技术原则的支配,在这种原则下,机器占有优势,如此而建立的是等价关系:“自动木偶是人的类比物,而且仍然是人的对话者(它可以和人下象棋)。机器则是人的等价物,并且在操作过程的统一性中把人作为等价物占为已有。”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