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鲁克斯拥有好几双鞋子,一双橡胶靴,一个大闹钟和一支单管猎枪。他还有书:一本破烂不堪的字典,一本撕坏的 1905 年加州民法。在他的床铺上方有个特殊的架子,上面放着一沓破旧的杂志以及几本脏兮兮的书。克鲁克斯的床铺上方的墙壁上有枚铁钉,铁钉上挂着一副金框眼镜。
因克鲁克斯是个骄傲清高的人,所以这个房间经过打扫收拾,很干净。他与众人保持距离,同时也要求别人与他保持距离。由于他的脊柱弯了,所以身体侧向左边;他的眼窝很深,由此显得眼神深邃;瘦削的脸庞上布满一道道黑皱纹;他的双唇很薄,唇色比脸色还淡,显得很凄苦。
这是星期六的夜晚。从通往牲口棚的那道门传来马匹移动、马步纷沓、马齿咀嚼干草、套链当啷的声音。马夫房间里的小电灯泡散发出昏暗的黄色光芒。
克鲁克斯坐在床铺上,身后的衬衫放在牛仔裤外。他一手拿着镇痛油,另一只手擦拭着脊背。他不时往粉红色的手掌倒入几滴镇痛油,把手伸到衬衫底下,往上再次擦拭,背脊上的肌肉收缩,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