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夫格尼,把我带上吧,我想去你家。”
“坐上来吧。”巴扎罗夫透过牙缝含含糊糊地说道。
西特尼科夫正围着自己的马车轮子走来走去,神气十足地吹着口哨,一听阿尔卡季和巴扎罗夫的对话,只好张开大口望着,阿尔卡季则非常冷静地从他的轻便马车里把自己的行李拿出来,坐到了巴扎罗夫的身边——他很有礼貌地朝自己原来的旅伴鞠了一躬之后,马上叫了一声:“走啦!”于是那辆敞篷马车就开始跑动起来,很快就从视野中消失不见了……西特尼科夫被弄得狼狈不堪,看了看自己的车夫,那车夫正在用鞭子拨弄拉边套的一匹马的尾巴。当时西特尼科夫马上跳上轻便马车,对着两个过路的农民吼叫:“快戴好帽子,蠢货!”车便往城里驶去。他很晚才到达城里,第二天他到了库克什娜家里,恶狠狠地大骂:“两个讨厌的傲慢而粗野的家伙。”
坐进巴扎罗夫的敞篷马车以后,阿尔卡季紧紧地握着巴扎罗夫的手,好久没说一句话。似乎巴扎罗夫对这种握手、这种沉默非常理解,也非常珍视。昨天夜里他整夜没睡,只得抽烟,几天来他几乎什么东西也没吃。从他那顶戴得很低的制帽下面看,他那瘦了许多的面影显得特别突出,也显得特别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