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烽烟离恨天,孤灯独坐觉春寒。
山光馆内当年梦,何日重逢续旧缘。
与此同时,董慧作为一名职业的情报人员,长年默默无闻的生活在群魔乱舞的孤岛上海,在日伪敌特的眼皮底下为党保存情报活动经费,接收并传送来自四面八方的重要情报而且近五年以来没有出现过一点差错,是何等的不容易啊!
董慧作为一位名门闺秀,而且已经年近26岁了,她表面上过着十分平静的独身生活,可来自家庭,来自社会,来自传统的伦理道德压力也是相当大的。当生养自己的父母问起自己的婚事,该做如何回答呢?当某些不明身份的异性青年向她发起爱情的攻势,该如何拒之门外呢?当她听到身边同事在悄悄私议她的私人生活,又该如何充耳不闻,泰然处之呢?……话又说回来,就是她做出孤芳自赏、超凡脱俗的样子,她的情感之潮也不曾平静过!
董慧随着年龄的增大,和潘汉年分离的时间越长,其思念的爱心就越强烈。一年来,她承受着任何陷入情网中的女性所无法承受的精神折磨,那就是用自己无私的情感去关心许玉文,用自己节省下来的薪水去接济许玉文。然而,许玉文对她的回报是什么呢?却是对潘汉年的怨恨和赞扬。许玉文怨恨潘汉年把她丢在上海,常年也不来看看她,这是一个普通的中国妇女应该有的正当要求。可是董慧听后的本能反应却是:许玉文太不理解潘汉年了,真想为潘汉年答辩几句。当她再一想自己和许玉文的身份,遂又做出一笑了之的样儿,而这笑的背后却藏匿着唯有董慧才能体味得出的痛苦;许玉文就像是任何怨恨丈夫的女人那样,在女人面前是一定要说自己丈夫的好话的。这时,董慧的心里更不是个滋味。一方面,她本能地不希望许玉文说潘汉年的好话;另一方面,为了把她心中的英雄塑造得更加完美无缺,她又希望许玉文多给她讲一些有关潘汉年的故事。她每听一次,又会在她的心潮中搅起一层情感波澜,是苦?是甜?她自己也很难分辨清楚!为此,她请政治交通员何牵捎信给潘汉年,提出趁过年之际到淮南根据地看看。潘汉年当即决定:派何荤同志赶赴上海接董慧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