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木栈道,不难走,但很累。我肺活量低,走几步就开始喘,得叉腰停下缓几口气。
裴诺在我前面几步停下来,转头问我:“山顶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撞见他有些意外的眼神,我笑得更欢,“山顶总是什么都没有的啊,珠峰不也一样?人生的本质就是在没有意义的事情里寻找意义吧。”
“走吧。”他往下两步,朝我伸出手来,“也许走到了,就知道意义是什么了。”
我没有犹豫就将手伸了过去,之后的路,我们始终十指相扣。路上的亭台楼阁很多,也有不少树上挂着脏兮兮的红绳,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你信这些东西吗?”我问裴诺。
他果断摇头。
“那你相信数据吗?”
“相信啊,数据不会说谎。”
他的工作涉及的数据大概是需要精确到很小的单位,一丁点的变量都会造成失败的结果。但气象不同,气象会有误差,极端气候和灾难的预测更是需要靠一点运气。
我们停在半山腰的亭子里休息,斑驳的漆皮摸上去疙疙瘩瘩的,我一边忍不住往下抠,一边问裴诺:“那你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能用数据来证明吗?就比如,什么时候,以怎样的方式认识,所有的相处节点都设定好,最后是不是就一定能走到美满的结局?”
他真的认真想了很久,眉头微蹙,面对着树冠间的缺口。我肆无忌惮盯着裴诺的脸,他长着一张“不怎么科研”的脸,走在路上应该能收获不少的微信号,然而他到现在还单身,这其实本身就是一个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