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时才发现,在各条林荫道上已经满是跑步的人。人群中还有不少姑娘,她们的脸都是红红的,不知道她们本来就是这样,还是因为运动,或者是玫瑰色的晨光特别关爱她们。赵翔几乎不由自主跟在一群人后面奔跑,他成了这朝气蓬勃的队伍中的一员。不几分钟,两幢庞大的建筑出现在林荫道的一侧,都是大屋顶的三层建筑,两幢楼之间还亮出一片宽敞的草坪。跑步的男同学们在这里纷纷放慢了脚步,停下了;有的走到草坪上做另外的活动,有的走进建筑物。这时,赵翔才意识到自己不是从他们暂住的新绿杨村前面,而是沿着另一条路,跑到了男生宿舍。“以后我们会住在这里吧!”他想。沿着宿舍旁的林荫道,赵翔又开始慢慢往前走,漫无目标地拐弯、向前……他看到了一个网球场,显然是新建不久的,已经有人在打网球,看样子是老师。他发现它居然紧邻自己昨晚报到的“蚕桑馆”,也就是说,他现在又到了离大校门不远的地方。他看到校门像昨晚一样戒备森严,门卫见他靠近,立刻向他摇手,示意他不能走过来。他只好折转身,沿着一段被法国梧桐掩映着的林荫道,没多久就见到了昨晚走过的荷花池。虽然这时节荷花早已凋谢,但它仍然被满池繁茂的荷叶装点得一片碧绿。他绕池漫步了一周,最后在池边的一张石条椅上坐了下来。在不远处的另一张石条椅上有一个姑娘,她在读外语,不是英语,那一定是俄语吧,他想。他很快发现,整个荷花池四周的条椅上都有人在读外语。他觉得很奇妙:一边是还没结束的肃反运动,毕业生还不能离校,新入学的学生也不能外出,处处防范,戒备森严;一边是校园生活依旧如常——至少表面上是这样。赵翔难以想象,这两者是怎么协调起来的。大学生活似乎复杂得叫这个昨天的中学生难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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