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朋友叟博就是一个闲散主义者,他的闲散艺术还卓有成效。他欲望强烈,思维敏锐,同时又热衷闲散,为在两者间寻求平衡,他很少难为自己。然而,欲望和思维的力量之强,令他无法安然入睡。即使如此,他也不会充分利用自身的特质,反倒愈对它们感到厌倦。
与人交谈是叟博的主要兴趣。他能无休止地交谈下去,并总能幻想自己是在教授或学习东西,远离了他人的指指点点,因而对他而言,讲话和聆听都是愉快的。
然而,有时候,为让朋友好好睡觉,他晚上必须回家;为不打扰他人,早上他必须蹑手蹑脚。他一想到这些便会颤抖不已。不过他自有办法来缓解这些无聊时刻带来的痛苦。他常聊以自慰道,手工艺遭受了不应有的忽视。在很多方面,叟博发现了缜密思考,即推理的效应。周密的观察后,他开始购置工匠用具,并成功地修好了自家的煤箱。并且,一有机会,便继续做。
在其他时候,他还努力学习鞋匠、锡匠、管道工和陶工的技艺。尽管这些都没学成,他还是下定决心用知识武装自己,以胜任这些工艺。化学是他的日常消遣对象。他有个用于蒸馏的小炉子,长久以来,这就是他的抚慰品。他会在这个炉子上提取油、水、香精和烈酒。尽管他明白这些毫无用处,他还是坐下来,细数曲颈瓶里的水滴,忘却了——每滴的降落,意味着每一时刻的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