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间,日本战机大肆轰炸陪都重庆,采用轮番式地疲劳轰炸,试图从灵、肉两面摧毁中国人。布雷先生撰述文稿,每每在防空洞内完成,体力渐感不支。初夏时节抵老鹰岩村舍休养,山居期间仍修改讲词,稍暇则读陆放翁之《入蜀记》《老学庵笔记》及陈后山诗等。6月间撰写回忆录,7月24日敌机猛炸重庆,敌人广播,造谣说陈布雷被炸毙。是年10月,自称:“余近来之身体精神大半视睡眠充足与否为转移,然长服安眠药则影响肠胃,不服则睡眠不佳,诚无可如何之矛盾现象也。”
他最后的幕僚作业,竟是尸谏!
徐蚌败局已定之际,他到上海召集报界巨头会议,他向友人说起蒋介石怪他精神颓唐。而在他的心里,也在思考,心中阴影厚积:此时的蒋介石和北伐期间的奋进有为判若二人。
他多年的贴身副官陶永标回忆:
有一次,陈布雷同蒋介石密谈至深夜,事后蒋送他步出总统府大门,陶永标从侍卫室出来跟随在后,听见蒋介石对陈布雷讲的几句话,内容大意为:目前战局确是不利,国民党可能被打败,但不会被消灭,布公不必如此悲观。自古未有分天下而能久者。谈判也保不住国民党的半壁江山。事到如今,我们只有背水一战,成败在天了!其后陶永标发现陈布雷的脸色很难看,回到寓所还自言自语叹道:“成败在天,成败在天!”一连数天抑郁不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