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陈笑了,又问众人:“放了他,好吗?”群弟子又众议从同,顺着口气说:“放了吧,怪可怜的。”
太极陈哈哈一笑道:“放了他,我倒没这么打算。我打算把他留下!”
出乎意外的,太极陈宣布了一句话:“我要收他,做第九个徒弟。”众徒愕然,就有人问道:“真的吗,老师?”太极陈道:“我几时说过笑话?”立刻选择吉日,令杨露蝉行拜师之礼。
而且格外的郑重其事,破例的邀请了怀庆府六七位武林同道和当地几位绅董至友,如周龙九等,把这新收的弟子向众引见了。耿永丰、谈永年等看了,都觉得这实是师门多年来罕见之举。
太极陈亲自拈香行礼,然后令杨露蝉拜祖师,拜业师,拜师兄,最后宣布本门戒规。杨露蝉早已更换了衣冠,容采焕然,只有拔去的眉毛仍然淡淡的似有如无;跪在香案前叩头设誓,终生恪守师门戒条,矢不背叛。太极陈又向众宾述说这个小徒弟三年装哑,艰苦投师的经过。在场的人啧啧称异,不禁齐看杨露蝉,见他瘦小清秀的貌相,都以为奇。
太极陈满面欢容说道:“我陈清平幸获本门拳、剑、枪三种技艺,承武林推重,许为绝技。其实这种太极拳并非多么玄奥,不过是学的人须备三长,缺一不可。第一要有好的天资,第二要有好的师傅,第三要有好的机缘;只要有这三长,太极门的精义定可获得。我陈清平忝掌这门拳术,多年来留心物色承继人材,以期昌大门户;我已经收了八个弟子,可是具备三长的并不多。”说到这里一顿,眼望傅剑南等说道,“先说这第二件好师傅;我就是一个不会授徒的老师;我自己很知道,我这几个徒弟也很明白。”傅剑南忙道:“师傅太谦了。”太极陈含笑摇头,接着说:“再说第三件要事,是有好机会。什么叫好机会?说开了,就是学的人要有长工夫来学。即如剑南吧,你实在是我的好徒弟,我满指望你多跟我几年,好钻求一下,给我昌大门户;无奈你为衣食所迫,老早的出了师门。你这就是空有好天资,可惜没有好机缘。穷文富武,可惜你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