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二年,诏画可外牒,或致纰缪。凡政事不便于民者,州、郡、县即时皆言,勿得欺隐。如使怨讼,当境任失。而今而后,以为永准。务加隐恤,舒其急病。
“元年,始去人赀,计丁为布。身服浣濯之衣。御府无文饰。宫掖不过绫采,无珠玑锦绣。大官撤牢馔,每日膳菜蔬。饮酒不过三盏。以俭先海内。每选长吏,务简廉平。皆召见御前,亲勖治道。”
又著令:“小县有能,迁为大县;大县有能,迁为二千石。”剖符为吏者,往往承风焉。帝之志在恤民,盖无疑义。然徒法不能自行。
当时后军参军郭祖深,又尝诣阙上封事,言“愚辈各竞奢侈,贪秽遂生,颇由陛下,宠勋大过,驭下大宽,故廉洁者自进无途,贪苛者取人多径。直弦者沦溺沟壑,曲钩者升进重沓。饰口利辞,竞相推荐;讷直守信,坐见埋没。劳深勋厚,禄赏未均;无功侧入,反加宠擢。昔宋人卖酒,犬恶致酸,陛下之犬,其甚矣哉!”则帝于督责之术,实有所末尽也。
《魏书·岛夷传》曰:“衍所部刺史、郡守,初至官者,皆责其上礼。献物多者,便云称职;所贡微少,言为弱惰。故其牧守在官,皆竞事聚敛,劫剥细民,以自封殖。多妓妾、粱肉、金绮。百姓怨苦,咸不聊生。又发召兵士,皆须锁械,不尔便即逃散。其王侯贵人,奢淫无度。弟兄子侄,侍妾或及千数,至乃回相赠遗。其风俗颓丧,纲维不举若此。”虽敌国诽谤之辞,亦不能谓其全属子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