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回来后,内阁果然掀起新一轮争斗。
高拱和赵贞吉杠上了,第一个退出内阁的却是中立派陈以勤,谁都得罪不起,只好得罪自己,走人算了。后来,好好先生李春芳,也一走了之。
仿佛当初高拱、徐阶权斗的重演,高拱、赵贞吉再次分别调动自己的言官资源,互相弹劾攻击对方。赵贞吉落败,离京前愤恨不已,说高拱的蛮横,真是谁也比不了。
到1571年年底,内阁已走掉四人,仅剩高拱和张居正二人了。
高拱感觉,自己的时代终于来了。他忘了一直蛰伏在身边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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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帝国行政中枢剩下二人相对时,张居正(1525—1582年)敏感地体会到权力挤压后的窘迫感,而心高气傲的高拱,还在余味悠长地享受胜利的滋味。
史书对高拱的评价是有才干,无肚量。他重掌内阁后,犹记恨当年徐阶对自己的打压,特别是对徐阶不让自己参与嘉靖遗诏一事耿耿于怀。所以,在他当权期间,把徐阶的政策全部推翻,甚至宣布嘉靖遗诏是“议事之臣假托诏旨”,全然不顾张居正也是嘉靖遗诏的参与者。
张居正只能默默忍着。他当下的处境和心境,颇像严嵩当政时,徐阶的处境和心境。
早年的张居正,曾在严嵩与徐阶的权斗中,看不惯恩师徐阶的隐忍退让、无所作为,愤而写信骂徐阶是固位希宠的和事佬。随后,他告病假,回江陵老家,借以表达对朝政的不满。三年后,张居正重返京城,似乎变了一个人。他已经意识到,和徐阶的政治智慧比起来,自己三年前的冲动,简直就是个没头没脑的愣头青。